
深夜的客厅,只有电视屏幕的光在跃动。我泡了杯浓茶,准备迎接这场注定载入史册的奥运子赛直播——男子百米半决赛。
起跑线上,第八道的中国选手陈明像一张拉满的弓。发令枪响,他如离弦之箭射出,步频快得让人屏息。前三十米,他竟与世界冠军并驾齐驱。我握紧茶杯,茶水在杯中剧烈晃动。
六十米处,意外发生了。陈明右腿猛然一顿,整个人像被无形绳索绊住——抽筋了。他踉跄两步,脸上闪过极致的痛苦。其他选手风驰电掣般从他身边掠过。
我以为他会倒下,但他没有。
拖着完全使不上力的右腿,他用左腿艰难跳跃,双手保持摆臂姿势。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,每一步都缓慢得令人心碎。全场观众起立,掌声如潮水般涌向跑道。最后二十米,他几乎是单脚跳完的。
9秒98的成绩出现在大屏幕上——是冠军的夺冠成绩。而在陈明名字后面,是14秒71。这个成绩不足以进入决赛,但当他跳过终点线时,获得的欢呼比冠军更热烈。
解说的声音在奥运子赛直播中哽咽:“这不是失败,这是奥林匹克精神最完整的诠释。”
我关掉电视,窗外已现曙光。想起陈明赛后采访的话:“我可以倒下,但不能在到达终点前倒下。”这一刻我明白,有些胜利,与金牌无关。